颠来簸去网

尖锐的闹铃声,在静谧的清晨格外刺耳,如同诈尸般惊醒,慌乱地摸索着手机,缓慢苏醒的大脑仿佛带不动这一具慵懒疲惫的身躯,睡了多久还是觉得累。迎着手机屏幕刺眼的光,把闹钟调迟了半个小时,心里盘算着,如果不洗

人间不值得,但人间有美

人间不值得,但人间有美


尖锐的人间人间闹铃声,在静谧的不值清晨格外刺耳,如同诈尸般惊醒,有美慌乱地摸索着手机,人间人间缓慢苏醒的不值大脑仿佛带不动这一具慵懒疲惫的身躯,睡了多久还是有美觉得累。

迎着手机屏幕刺眼的人间人间光,把闹钟调迟了半个小时,不值心里盘算着,有美如果不洗头,人间人间还是不值来的急的,再次入眠却怎么也睡不踏实,有美一个个充斥着紧张,人间人间慌乱,不值不安,有美光怪陆离的梦接肘而至。

水,冰凉浑浊的水从地面慢慢溢出,在脚底积攒游荡。

又是一周一次赶集的日子,公交车上挤满了拖着小购物车的大爷大妈爷爷奶奶,像是塞满沙丁鱼的罐头,我的一只脚已经处于半悬空状态,一只手紧抱着胸前的包,另一只手牢的抓住把手,但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用,身体在大爷大妈的裹挟下前后摆动,仿佛海浪上的那一朵污垢的白色泡沫。短短的几站地,筋疲力尽,到站后,却怎么也挤不开这填置地紧登登的沙丁鱼,前面的阿姨不停的扭着头叫嚷,“下不去了,下不去了。”前面是因挪动身体而不耐烦的脸,后面是着急去集市抢购而不耐烦的脸,耳边是“挤到我了,下不去了”的抱怨。

水,缓缓没过脚面,随着我的运动鞋的缝隙疯狂地往里钻,冰凉,潮湿。

小不点怎么都不肯乖乖的让我为她绑好辫子,不停的左右摇摆着头,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一刻不停,我还没来得及换好自己的衣服,早上半小时的偷懒,回报我的必然是一早上的慌乱。而小不点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电视,动画片的面膜妈妈,时尚精致,从容耐心,而我焦头烂额,慌乱邋遢。

水,已升到小腿,小腿被水冰的麻木,我想往前走一走,趟着水步伐沉重。

渠道商打来电话,嘶吼声仿佛要震碎电话般,差五公分,窗洞的柜子厚度比窗洞浅了五公分,露出五公分的缝隙,渠道商从职业专业性说到不动脑子,从不负责任说到职业操守,语言犀利,劈头盖脸。我有些木然了,说不出道歉的话,也说不出辩驳的话,只是木然的听着仿佛要冲出电话的斥责和聒噪。

水再次升起,已漫过膝盖,冰冷的气息仿佛要从膝盖的骨缝冲进我的身体。

衣服扔进洗衣机里,开始清洗昨天小不点的袜子,内衣,鞋子,白色衬衫上的菜汤,怎么也洗不净的汤汁,它仿佛已与白色的纤维融为一体,刚刚买的,只穿过一回,小不点说她爱的不行的Jk衬衫,它不能就这么阵亡,手上的力道一点点的加重,心里的委屈一层一层的堆积,我还要做什么?擦家具,擦地板,擦被小不点按下一堆手印的镜子,晾衣服,收衣服,整理她摆了一桌子的橡皮泥,扔了一地的玩具。

水,已逐渐及腰。

领导把我叫到办公室,想必渠道商的电话也打到他那里,领导的脸我探究不出表情。总需要找出事故的原因,我坦诚交代,与渠道商反复沟通不要柜子包窗洞,图纸也已明白标注,安装工还是把柜子做成了外包结构,整个柜子前提了五公分,后面必然出现缝隙,领导并无太多言语,我们分坐桌子的两面,他的目光让我莫名心虚,如同被审问的犯人,他掐灭了烟,播通渠道商的电话,不解释缘由,只商讨拯救方案,我听见渠道商那破锣般的声音缓缓平静,领导虽语气平和,紧皱的眉头依旧让我不安,羞愧,难过,无地自容。

水,已慢慢上升到胸口,水流的压迫让我呼吸困难。

看着反光的地面里家具的倒影,心里总算有一丝舒畅,稍稍瘫在沙发上,瞄了一眼挂钟,十点,十一点半小不点午休,十点半左右开始准备中餐食材,也就是说我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,休息的半个小时,清闲的半个小时,瘫着的半个小时,低头忽瞄到脚背上一片干涸的红褐色,捋着血迹,才注意小腿上一扎多长的伤痕,一片血红,不知何时在哪擦碰,柜角,茶几边边,或是跪着擦地时地上有什么尖锐的不明物体,我已经觉察不出疼痛,用碘酒清理伤口,看着一块一块纱布,棉签变得肮脏,红彤彤。

水,再度上涨,它快到我的脖子了,窒息感越发重了,胸口闷到微痛,口中开始泛起咸腥的味道。

快下班前的总结会,员工围坐一圈,领导不怒自威的声音让我瑟瑟发抖,一天的工作总结,我却感觉仿佛是我的检讨批判会,我总该说点什么,可嘴唇仿佛因为缺水粘合在一起,每一丝的试探性张开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,我仿佛赤身裸体的站在那里,任人观赏批判,虽从始至终,领导或其他人都对我柜子的问题只字不提,可我难熬,羞愧,紧张到胃有一丝丝不易察觉,又不容忽视的绞痛

刚刚逃离出办公楼,寒风扑面而来,穿过棉衣,穿过皮肉,吹到骨头缝里,我未寻到男朋友的车,在办公楼下张望等待,倏然想起他今天晚上和朋友约好一起喝酒,我跺跺冻的有些发麻的双脚,向公交车站走去。

水,再度漫延,已到颌下,我拼命抬头,避免肮脏的水灌入口腔。

小不点的作业一塌糊涂,b,d的肚子永远朝着相反的方向,z,zh每次都能精准的用错,“有”的拼音被拼写为iou,一脸无辜的表情让我不知她在课堂是否堵着耳朵听课,我强压着愤怒一一讲解,可她说,“成龙大哥说,不会的作业就要扔进垃圾桶里。”终是控制不住的嘶吼,斥责,抓狂。而后她怯怯的眼神又让我无比自责。

水终于淹没头顶,窒息感越发浓重,我好累,不如在这冰冷的水中,休息一会吧,就睡一会吧。

我无处可逃,不管是怎样的生活,都逃不出坏情绪的侵蚀,逃不出水的淹没。我常常苦思冥想,到底怎样的生活才能让我变成情绪稳定的大人,到底怎样的生活才能让我保持阳光乐观美好,终是无答案。

我望着公交车窗外缓慢驶过的风景,干枯的树,花朵和草也失去了鲜艳的颜色,枯萎腐烂,分辨不出原本的样貌,这个城市的绿化真心做的不错,可依旧抵不过冬日的严寒。目光被前面一缕艳色吸引,那是前面乘车顾客的发夹,鲜红的蝴蝶发夹,翅膀随着公交的移动抖动着,虽看的出做工粗糙,应该也比较廉价,可就在这一刻,它在我眼中栩栩如生,仿佛下一刻就要飞离这尘世,飞向蔚蓝的天空。我对发夹的主人产生了浓厚的好奇,通过微微侧脸,猜想大概是被我呼为阿姨也不为过的年纪,那阿姨一定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吧,那么她大概是过着怎么样的生活?

我拼命的从水中探出头来,努力的让自己的身体上升一点,再一点,摆脱窒息的感觉。

小不点含着泪艰难的修改着作业,看见她反复用橡皮修改的一块已经染上朦胧的灰色,脏脏得惹人心烦,她悄悄抬头偷偷看我,握铅笔的小手因为太过用力,关节有些微微发红,愧疚感再次包围着我,不禁红了眼眶,她轻拉我的衣袖,小声的说着,“妈妈,对不起,妈妈对不起嘛。”

我在水中拼命的折腾着,每上游一公分仿佛水便涨高一公分,誓要把我拉进冰冷的水底。

公交车站牌附近不知何时开了一家羊汤店,寒冷饥饿促使我一下公交车便钻进店中,九元一碗羊杂汤,米饭无限续,羊汤无限加,店内温暖干燥,冰冷麻木的双脚慢慢恢复知觉,老板娘笑容和善,羊汤顺着食道缓缓入胃,我又有了活过来的感觉,狼吐虎咽的干掉一碗米饭,老板娘急忙走过来询问是否在加一碗,大概我的样子看起来饿极了吧,老板娘笑的真好看,我也微笑着婉拒了,老板娘回到吧台与老板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,两人脸上满是从容的岁月静好,我想他们一定是很幸福的人吧?那么店里生意好么,够维持家庭开销么,够孩子的教育费用,和以后的大学,婚嫁么?那他们会不会因为某一天的生意不好忧愁呢。

水开始慢慢消褪,已褪到了胸口,口鼻脱离了水的灌入,呼吸开始变得顺畅。

算了,算了啦,我拿过小不点的笔,“我们算了啦,我们去楼下玩一会吧”我从嘴角扯出一丝并不好看的笑,已足够小不点欢喜,暮色已经笼罩着大地,高楼的缝隙中依稀能见到一丝落日的红晕,小不点与楼下的小朋友们追逐打闹,她们用捡来的树枝,树叶,在地上拼着各种图案,小不点笑的眼睛弯弯的,手舞足蹈。

仿佛长大了就忘记了小时候的快乐和烦恼,担忧和恐慌,我望着在余晖下奔跑的小不点,一丝微笑不易察觉的浮现在嘴角。

水已褪去到了腰下。

把自己重重的扔在床上,望着天花板发呆,手机叮的一声的想起,是领导的短信,他说不用太过自责,这个事情安装工有很大的责任,而我的疏忽在于量尺少量了个尺寸,即使按照我的图纸,也会有少许缝隙,下次这样的事情提前跟安装工反复交代好更好一些,领导现在就在施工现场客户的家里,安装工也在,领导提出解决方案配合安装师傅执行,大概要加班到很晚吧,他们大概还没吃晚饭吧,一瞬间红了眼眶,还未平息情绪,听见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,他回来的比我预计的早了很多,我坐起身来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报纸包装的向日葵,他带着微微酒气,眼睛笑出好看的弧度说“回来见花店没打烊,就想着买一束花回来,弥补这么冷的天没能接我下班的过失。”再也无法克制地泪如泉涌,伏进他的怀里,任凭泪水把他还未来得及脱去的棉衣打湿。

水褪的速度越来越快了,已褪去脚下,身上也再没有被水流压迫,潮湿的感觉。

和小不点一起洗了个热水澡,小不点试探的用水泼我,见我没有生气,越发放肆起来,水流声伴着她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在充满雾气的浴室里飘荡。擦拭身体时,眼尖的她注意到我腿上的伤痕,小脸堆满心疼的扭曲,她先是学着我的样子用嘴吹一吹,然后还没等身上擦干便光着身子跑去客厅,在医药箱里翻找创口贴,倔强的要帮我贴上,怎么解释创可贴不够长都不行,她小心翼翼的小手有些发抖,生怕自己碰疼了我。

入睡前,她说“妈妈,我爱你,晚安,我要睡了,今天就到此为止吧,明天我依旧爱你呦。”

地上的污水也已消失不见。头顶仿佛升起了太阳,照上身上,现在心里,暖呼呼的。

是的,李诞说,人间不值得,但人间有美。

是的,这世间没有任何一种生活方式,可以彻底烦恼于烦恼分离,可幸福与否完全取决于你看生活的角度,和你专注的事情。有的人就是单身也幸福,结婚也幸福,离婚也幸福,工作也幸福,待业也幸福,她就是能让自己幸福的人,如果你是不能让自己幸福的人,那给你什么都不会幸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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